甜梗三十题(10)
*北溪组,白崖组,白绥靖组为主,带五十五星
*应该是玻璃渣混糖吧
*除兔鹰牛外集体醉酒
——————宣告所属权——————
兔子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和高卢来得及时,也无比庆幸自家小孩儿和他爹不怎么喝酒,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对儿喝大了的小情侣。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兔子看着在沙发上依偎着睡着的熊崽子和猫崽子,无奈地叹口气,扭头看向翘着二郎腿大爷似的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鹰酱。
“别问我。”鹰酱把眼一闭,靠在沙发靠背上装死。
“咳,还是我来解释吧。”约翰牛坐直身,扯了扯领带开始回忆。
莫斯科的冬天难以想象的寒冷,兔子和高卢回了屋去做热汤,三个尚年轻的意识体在楼下雪地里玩雪。约翰下楼叫他们时,发现雪地里已经堆起了一个巨大的雪人。
“……”这是要干嘛?拍好莱坞大片?勇士大战雪怪?
汉斯猫第一个注意到了他,转过身对他笑着挥了挥手,呼出一团团白汽:“约翰。”
约翰也挥了下手,开门见山道:“高卢说汤快好了,让你们几个先上去暖和一下。”
“要暖和哪有那么麻烦。”大毛拍掉手套上沾着的雪走过来,“咱们喝酒去,一会儿正好回来吃饭。”
“我觉得这个提议还需要……”
“哎呀需要什么?磨磨唧唧的,跟白头鹰一个样。”大毛伸出胳膊在他脖子上一搂,把他压得一趔趄。
“煞笔毛子你说谁呢?!”鹰酱冲他比了个气势汹汹的中指,“不就喝酒吗?走!谁怕谁!”
虽然说这个时候裹乱不太好,但……
约翰把松掉的围巾缠好,也点头同意了。
但是最后真的来喝酒的就只有大毛和汉斯猫,那对搅屎棍父子一个抱着热饮一个端着红茶,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合着你俩来是来喝水的?”已经几瓶酒下肚的大毛把剩下的半杯伏特加倒进啤酒里,鄙夷地扔给他们一个白眼。
鹰酱切了一声,耳羽有些心虚地抖了抖:“还不是兔子他看得太紧了,上次我就偷偷喝了一点,结果就被……啧。”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鹰酱皱了眉头,不悦地弹了下舌,低头去喝自己的饮料。
相比而言约翰就不要脸坦然了许多:“高卢不让我喝太多。你知道,我和鹰酱喝多了以后容易出问题。”
“那多好,正好我有理由让你们的上司赔钱。”大毛扭回头去拿自己面前的酒杯,却发现它竟然不翼而飞。
“……啥子?”大毛一脸懵的环视了半圈,在汉斯猫的手里看见了十二分相似的一个。
大毛有些混沌的脑子瞬间清明了——虽然只有三分钟,不过也足够他应付接下来的事了。
“猫猫?”
“嗯?”汉斯猫放下啤酒杯,歪了脑袋看着他,眼神已经有些涣散。
大毛把空酒杯从她手里拿出来,握了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道:“你没觉得这杯啤酒的味道有些不对吗?”
她砸吧砸吧嘴:“好像是有点儿不对,味道有点儿熟悉……不过挺好喝的。”
可那是他准备自己喝的。
他看着汉斯猫软软地笑起来,觉得自己的良心在嗷嗷叫痛。
他就不应该把伏特加倒进啤酒里。
但酒精引起的生理反应可不会因为他的良心就绕过他,没一会儿汉斯猫的眸就被一片茫然覆盖,头顶的耳朵都染上了半面的绯红。
她握着啤酒杯的把手,趴在吧台上吐出软乎乎的咕哝。
大毛的脸也因为酒精浮上红来,但好在眼神还算清明,双手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生怕那杯酒会给她带来什么副作用。
“毛子,不是我说,你这完全是自作自受。”鹰酱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一脸的幸灾乐祸。
“滚犊子,我现在没时间揍……”
“嗝~”汉斯猫忽然“腾”地站起来,一把推开了鹰酱。
“猫猫。”大毛也顾不得话说没说完了,赶紧跟着站起来把她扶住。
差点儿被从凳子上推翻下去的蓝星霸主扑腾了几下翅膀才稳住了身子,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你他妈干什么?!”
汉斯猫张开双手抱住大毛,垫了脚尖把半张脸从他肩膀上努力地探出来,拿了迷蒙的眼睛去瞪鹰酱。
“我的。”
大毛懵了一秒,随后浅紫色的眼睛里溢满柔情,掀起没扣扣子的大衣把她包进怀里。汉斯猫也满足地把下巴搁进他肩胛里蹭着,眼睛已经完全睁不开,还含混地重复了一遍:“我的……”
“嗯,你的。”
再次被硬塞狗粮的鹰酱扭头就走。
“然后他们两个就睡着了。”约翰摊摊手,“不得不承认,他们的酒品可真是好太多了。”
“难得你这么有自知之明。”高卢靠在沙发背上,送给约翰一枚优雅的白眼。
“承蒙夸奖。”
兔子双手交叉着支撑着下巴,脸上带着笑,眼里却是“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原来就这么点儿小事”的神情:“约翰就算了,鹰酱你又是怎么回事儿?又不是没见过大毛喝醉了以后有多黏汉斯猫,连看都不让我们看,相对而言汉斯猫已经很给面子了。”
鹰酱半抬起眼瞟他:“给面子那也闪到我了,你说你一天天的跟我妈混一起干什么?还得我替你看着毛子。”
“亲,你觉得我能让你们进厨房吗?”兔子站起来去扶醉得不省人事的大毛,“过来搭把手,我一个人扶不动。”
鹰酱不耐烦地嘁了一声,但还是起身过去帮忙,骂骂咧咧地和兔子一起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丫的长这么高干什么!”
高卢弯腰把汉斯猫扶起来,和约翰一起跟在他们后面。
“鹰酱,你可不要中途手滑啊。”
“看本爷心情。”
“咚!”
“……亲,你是打算在酒吧门口被堆成雪人吗?”
“略。”
“约翰,你先带她回去。”在一只脚迈出了门槛时,高卢的动作却忽然一顿,然后把汉斯猫推到了旁边看戏的约翰身上。
他的本能地接住忽然压过来的猫,难得的摸不清他的想法了:“你要去哪儿?”
“看见个老朋友。你先和兔子他们坐车回去,我一会儿就回。”
……我看分明是想借机撩妹。约翰想给他个白眼,但他是个“绅士”,而且手上还扶着一只猫,只能丢出一个警告的眼神,带着汉斯猫上了车。
高卢收回门外的脚,转身关上了门。
他走到灯光打不到的那个角落,微笑着对独自喝酒的“老朋友”打了个招呼:“Добрый вечер, старый друг。”(晚上好,老朋友)
他抬眼,一双亮红色的眸就映在高卢的虹膜上。
高卢拉了椅子在旁边坐下,对侍者报以礼貌性的微笑:“劳烦,一杯鸡尾酒,谢谢。”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苏维埃的红围巾也是我不可磨灭的回忆啊。”高卢扭过头看着旁边摆了两只空酒瓶的毛熊,紫罗兰色的眼睛照进酒吧里闪烁的灯光,“如果兔子没扶着大毛,他大概一眼就能认出你吧。”
毛熊看着手里透明的玻璃杯,沉默了一会儿道:“当初已经告了别,现在见不见也没有必要了。”
“那为什么要来这里喝闷酒?我估计现在除了兔子他们几个,你也不想看见别人。”高卢接过调好的鸡尾酒,眼睛一瞥瞥见他沉下去的神色,心里转了几圈瞬间了然,“你还能出现在这儿,那汉斯虎也该以某种形式存在着吧。是因为他?”
他的语气太过平淡,简直让毛熊觉得他已经忘却了当时的残酷。
“你不恨他?”
“怎么会?你不也恨着他吗?”高卢抿下一口鸡尾酒,随后向他伸出手,“借你点儿伏特加——不过我猜,你该更像我对约翰的感情,只不过分量不同,就像调色时的比例差距。”
毛熊看着他在把清澈的酒液倒进鸡尾酒里,微微皱起了眉头:“那不一样。”
“但你确实爱他。”
“我……”毛熊否认,但被酒精浸过的舌头僵硬得不听使唤。
“别惊讶也别不承认,我见过的。”高卢饮下重新调配过的鸡尾酒,身后呼啦一声,凭空展开了一双洁白的翅膀。
毛熊沉默地盯着他背后突兀的翅膀,而高卢只是笑吟吟地对目瞪口呆的侍者解释:“亲爱的不要惊讶,不过是个为万圣节准备的小魔术。”
巴黎公社么?毛熊看着他紫罗兰色的眼底染上一抹浅浅的红。
高卢抬手撑了下巴,漂亮的眼睛稍稍弯起弧度:“见过你疯了的举动,见过他那时的模样。”
“说真的,那时我真有点儿被吓到了,我原以为那疯子永远是冷静和残忍的,没想到他也有那种脆弱的时候。夜晚的时候独自待在房里,拿伏特加把自己灌醉,画好了一副画再撕碎——当然那些画撕了就撕了,毕竟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我还有幸见过一次他把画撕成碎片后站在那堆废纸里愣了好久,然后蹲下身抱着那些碎片开始哭——真可怕,我还没见过恶魔哭,尤其是哭得跟个孩子一样。不过仔细想想,他还真算是个孩子。
“当然,偷看次数多了总容易被发现的,不过他不能把我怎么样,也没把我怎么样,只是打量了我一会儿,然后让我滚,因为我身上有股气息,带着他讨厌的风雪味道。
“说起来,你要不要猜猜他都画了些什么?”高卢的一杯鸡尾酒已经见了底,眸色也彻底变成了那一年的鲜红。此刻他浅笑着,歪了头去望他。
“应当是……”
士兵,武器,鲜血,战争,nazi的旗帜,妄想的版图,俯首称臣的世界……
“是夕阳,甜品,风雪,结冰的湖泊,阳光下的向日葵田,以及一个空荡荡的车站。”大约是喝醉了,高卢也没等他回答就自顾自地揭开了谜底,“也许还有我没看见和没看清的,但那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只有这些就已经足够他痛苦——当然也足够你痛苦了。”
毛熊再倒满一杯,盯着旋转的酒液沉默许久,才压着声音,状似自言自语:“只能这样吗……”
高卢却笑起来,垂了睫毛,说出的话轻轻巧巧:“我亲爱的同志,你还是太年轻了,国家、政//党间哪有纯粹的爱恨啊,像你们这样的多的是,习惯就好了。”
“不过说到底,你们的爱生得太晚太浅薄,恨来得太早太汹涌。”
在另一处偏僻的小酒吧里,脚盆正对着对面的“人”瑟瑟发抖,在面前摆了好几个酒瓶子后终于颤抖着开了口:“老……老大……”
“怎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汉斯虎戴着帽子压住了那双显眼的耳朵,但暗红的瞳和露出的尖牙仍然让脚盆骇出一身冷汗。
“不不不,不是,只是您怎么想起来找我?我还以为老大会找意呆狼和您一起喝酒。”脚盆搜刮着肚子里的词汇,小心翼翼道。
“你自己不清楚?”汉斯虎抬了眼,把啤酒瓶子重重敲在桌面上,惊得脚盆险些跳起来直接逃跑。
“你的国家什么德行,你作为意识体该更有感触吧。”他眯了眯眼,说出的话没一句好听的,“要我说,你还不如和那饭桶一样死了算了,现在这糟心样子我看着都窝火。”
“……老大,你知道我们没资格……”
“确实。明目张胆地建造供奉,也难怪你能活到现在。”汉斯虎也没心思听他辩解,再打开一瓶自虐似的往嘴里灌。
“放轻松,我没想把你怎么样,”他放下酒瓶,暗红色下面是脚盆看不懂的神色,“我只是需要找个人帮我付钱罢了。”
毛熊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天上已经又飘起了雪花,他看着高卢摇摇晃晃地走进雪地,国际歌的曲调飘拂着和雪花一起飞扬。
该走了。
他摘下作掩饰的帽子,随手丢进雪地,踏着厚厚的积雪,沿着空无一人的大路慢慢地走向下一个路口。
在拐了几个弯之后,毛熊在醉眼朦胧间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昏暗的路灯下,头顶上沾满了雪花,看厚度该是已经站在那里好久了。
他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脖子动了动,扭头看了过来,视线在他身上略作停留,暗红的眼珠一转,便又瞥向了别处。
大概是并不认识。
毛熊的呼吸却急促了一秒,理智和情感叫嚣扭打着,裹挟着他被酒精浸透的腿迈开向前,逐渐走近。
他喝多了。就这一次。
那落了满身雪花的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仿佛看不见他走近,看不见他从自己身侧擦过。鲜红的围巾被轻风吹起来些,在他垂着的手边飘啊飘。
不想离开。
不能伸手。
他的脚步慢下来,影子在他脚边拉得极长。
那人却忽然动了动,而后拧了身逆着风向他来的方向走,身上的麦芽酒香被雪冲散。
老子他妈的醉得像个傻子。
汉斯虎向前走了一段,终于在酒精的效力下倒进雪地。
毛熊转过身来,看着他大衣下露出来的尾巴转眼被雪花包裹,吐出的白汽模糊住了眼睛。
对啊,他喝醉了。
回头也好,动摇也好,都只是喝醉了。
兔子他们送了大毛和汉斯猫后,约翰提出来要自己回去接高卢,他和鹰酱就把车给了他,准备徒步回酒店。
但能在雪地里碰见老师这件事让兔子怀疑是自己喝多了,尤其是碰见老师和他的死敌被认识和不认识的两个意识体一起捡回去。
“你好。”那只捡了毛熊的意识体看见他们,对他笑了笑,“我认识你,你是兔子,他经常跟我提。”
“老师他……”
“放心,喝多了而已。”
“走不走了?当心回去挨骂。”他认识的德二豹喊了他一声,随后把视线瞥到兔子身上:“那头熊好着呢,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关心关心自己,和那只鹰在一起,别和他落个一样的下场。”
兔子目送他们离开后,无事发生似的扭头看向一句话没说却被扫射到的鹰酱的:“走吧,回去了。”
鹰酱抬头看了眼被雪压得无法飘拂的白蓝红三色国旗,把口袋里的墨镜掏出来戴上,双手插进衣兜走在他身侧,用极平淡不过的语气道:“兔子,对于毛熊的事,你恨过我吗?”
“以种花家说,不止这一件。”兔子也把手揣在衣兜里,洁白的兔耳朵快要与大雪融为一体,“我唯一该庆幸的,是你没有参与太多。”
“是啊。”鹰酱把帽檐往下拉拉,挡住了迎面的风雪。
第二天一早鹰酱找到了被拴着角挂在路灯上的约翰。英伦绅士在漫天的风雪挂了一夜,快要被冻得神智不清了。
“我靠,你不会是碰见老毛子了吧?”鹰酱飞上去把他解救下来,半搀着冰块一样的他在背上拍拍。
约翰没说话,鹰酱估摸着他是被冻惨了,给高卢发了条信息后扶着他往回走。
高卢很快就赶到了,约翰看见熟悉的红白色身影,立即一把推开了鹰酱,踉踉跄跄地奔过去把他整个拢在了怀里。
再一次被推开的鹰酱被兔子及时扶住,忍无可忍地张嘴就骂:“我f……”却被兔子伸手捂住。
“亲,好孩子不可以在爸妈面前说脏话哟。”
去他的爸妈!从今天起他是孤儿了!
高卢猝不及防地被他抱住,冰凉的气息窜了一身,但想着他可能真的被毛熊制裁了,也只能先拍拍他的肩膀拿出耐心来哄:“好了好了,没事了。走吧,赶紧回家。”
“高卢。”
“怎么了?需要帮你叫个医生吗?”当然也需要帮他叫个,他怀疑自己一会儿也会被冻感冒。
“我爱你。”
“好好,我也爱你,乖点儿跟我走啊。”两个意识体千百年来真情假意地把这句话说了无数遍,高卢早过了那个脸红心跳的年纪,哄着约翰坐到了车上。
——————————
隐藏剧情:
约翰在找到高卢时,他正站在风雪里,红色的眼睛望着明亮的灯光,翅膀垂在身后,羽毛上沾着同色的雪花,一眼望去像一幅美丽雅致的油画。
约翰的心脏被狠狠捏住,瞬间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那双翅膀,那双凡尔登战役后、他眼睁睁看着碎掉的翅膀。
约翰走近了,犹豫着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上柔软的羽毛,打破了这一副宁静的画面。
高卢扭过头来,晶莹剔透的红色眼瞳望向他,然后抓住他抚上自己翅膀的手把他摔在地上,眼睛里燃起火来:“万恶的资本家!接受制裁吧!”
约翰根本没想过挣扎,他望着高卢不再掩饰情绪的眼睛,直至他把他吊上路灯,高唱着国际歌在风雪中远去。
————————————————
我爱你。
以个体的名义。
评论(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