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陂春水

创作总根于爱
大眼ID(备档处):三十六陂春水1

危险品

*普设春生组,都不是好东西(有白绥靖组出没)

*全拟人,所以得起名字(头痛)

俄临:安德烈·柯洛夫    德二:达维德·迈耶

*逻辑死,有很多bug,求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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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熙熙攘攘的宴会上,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挤到稍安静些的取餐桌旁,接起了嗡嗡作响的电话。

       “您好,有人托我送一份礼物给您。”电话那头温柔软糯的声音经过电流的处理有些失了真,但里面含着的笑意还是十分尽职地传过来,“提前祝您忌日快乐,阿列克谢伊奇先生。”

       “砰”的一声枪响震碎了大厦的玻璃一角和一颗黏着电话的脑袋。

       男人女人的尖叫搅起一池浑浊的污水。


       “喂,这里是达维德·迈耶。”一个浅色头发的男人从秘书手里接过电话,“索克洛斯长官,您好。那场宴会?我的确受邀了,只是因为一些公事中途离席了……什么?那里已经仔细排查过,而且他的手机……您的意思是……好,好吧,我配合,我也衷心希望警察能早日抓到凶手。”

       那边没了声音,达维德脸色不善地把电话按回去。

       “迈耶先生……”秘书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他。

       “我有些事需要离开一阵子,到时候上级会派人过来接替我的职务。”他站起来,拿了西装外套搭在小臂上,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干,我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秘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他的脸色,还是选择闭嘴点头。

       达维德出了门口,吐出一口浊气,恶狠狠地扯松了领带,一张秀气的脸也因恼怒而有些扭曲。

       阿列克谢伊奇被人在宴会上一枪毙命了。

       虽然达维德和他一向不对付,无时无刻希望他痛快点儿去死省得天天和自己争,但他的死确实在自己意料之外,而且还给自己招来了无妄之灾。

       不过既然被暂时停了职,他也正好能趁此空档去查一查,更何况他的人脉也不是就此断完了。


      刚发生过命案的大厦被封锁,连带着周围的几家店也反复遭到盘问调查,最后成功在世贸大楼的天台上发现了一些灰尘被蹭掉的痕迹,以及大厦后门处一台被摔得粉碎的两百块的智能手机。

       对面的咖啡馆也十分配合地奏着激昂的交响曲,把这一切塑造得像一出精彩的悬疑大片。

       “您的焦糖玛奇朵。”衣着优雅的店员为窗边的一位顾客递上一杯咖啡。

       “谢谢。”他对她致以微微一笑,店员也借着回以微笑的机会看了他一眼,离开时忍不住又飞快地偷了一眼。

       旁边坐着的几个小女生则明目张胆了些,凑在一起小声地讨论着。

       “好帅哦……”

       “我觉得比起帅,用漂亮形容他更合适一些。”

       “他给人的感觉像小奶狗欸。”

       “要不要去搭讪?”

       “哇,这大庭广众的不太好吧,让我想个好点儿的理由再说……”

       “抱歉,这里有人吗?”在她们叽叽喳喳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扶上了他对面的椅子,灰蓝色的眼睛盯着他,带着习惯性的命令意味。

       他抬眼望向这个穿了一身低调但名牌时装的男人,眼睛一眨,长长的睫毛像麻雀的翅膀扇过:“没有,请坐。”

       “谢谢。”他靠着窗户坐下,眼睛却一直望着外面,像是在找什么。

       “先生,请问需要些什么?”

       “一杯黑咖啡,谢谢。”男人专心致志地盯着外面,听见店员的问话,也只是随口点了一杯普通咖啡。

       他搅了搅刚丢进杯里的方糖,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他身上扫了半圈后微微弯起了深蓝色的眼睛,欠了身对他伸出手来:“您好,我是安德烈·柯洛夫,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他扫了安德烈一眼,目光忽然沉了沉,伸手回握道:“达维德·迈耶。”

       “迈耶先生。”他了然颔首,直起腰靠回椅背上,“先生这次过来,不像是喝咖啡的。”

       “当然不是。”达维德承认得也爽快,指了大厦的位置给他看,“那里昨晚才发生过一场命案你知道吗?”

       安德烈点头:“嗯,知道,今早的新闻一直在说。”

       “我们的一位政府要员,在应酬时被一枪爆头,当场毙命。”

       他好像是被达维德的形容词吓到了,慌乱地眨了几下眼睛:“这,这么严重的吗?我原本以为就是……那附近的人岂不是很危险?我还是先回……”

       “别害怕,凶手应该是有目的性的,不会威胁到他人安全。”达维德按住欲起身离开的他,话里带了些安抚,“坐,喝咖啡,这么贵不喝可惜了。”

       安德烈小心翼翼地瞟他一眼,问:“您是警//察?”

       “不是,我是他朋友。”没弄死他却被惹上一身骚的倒霉“朋友”,“他无端被害,我心里不安。”

       “所以您就亲自前来,想要调查这件事?”安德烈看起来还是有些害怕,握着杯柄的手指微微地颤抖,“可是凶案什么的,不是应该交给警//察吗?”

       达维德瞥他一眼:“你还相信警//察?”

       “为什么不能相信?”

       因为他们没用。达维德看着眼前人刚出象牙塔的模样,也没跟他多说,简单地问了两句:“看样子你喜欢在这个位置喝咖啡,昨晚也在吗?”

       安德烈摇摇头:“没,我昨晚在家看书。而且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在晚上喝咖啡。”

       “是吗?那你也算得上幸运,不用大半夜的被请进局里配合调查。”他把浅浅的一杯苦咖啡一口闷了,神色未动地起身与他道别,“感谢柯洛夫先生提供的帮助,有缘再见。”

       他顶着几道羡艳的目光走出咖啡馆,在拐进一条小巷时沉着脸掏出了手机,屏幕上的赫然是安德烈的脸。

       安德烈·柯洛夫,十八岁,柯洛夫家族的私生子,曾在中学时拿过射击冠军,后来被家族驱逐。姐姐是他们对立党派的有力竞争者,黑白通吃,极难对付。

       虽然资料显示安德烈并不被家族承认,但他很难不怀疑这是柯洛夫家那位长女耍的手段,把她具有射击天赋的弟弟派遣到常人想不到的位置上。而且他刚才借着握手的机会查看了他的右手,练枪留下的茧还很新,说明他一直没有停止这项爱好。

       但现在的问题是,安德烈为什么会主动向自己伸手,如果他是凶手,这一举动未免太冒险了些。而按照他查到的资料,这个凶手是拿钱办事的杀手,委托人要在特定位置交钱和刺杀对象的照片,从没人见过他的样子;每次动手前都会以高科技入侵监控系统和通话系统,然后趁机一枪毙命,再迅速逃走——这样一个谨慎的人,主动暴露自己身份的可能太小了。

       达维德划走屏幕上的相片,拨出一个电话:“喂,是我,继续查安德烈·柯洛夫这个人,我总感觉他是个关键。”

       接下来,就只能再等这个凶手动手,然后现场抓人了。


       一周后,枪//击案再次发生。而这次被开了瓢的是柯洛夫家族的支持者之一。

       达维德听说以后立即驱车前往,果然在现场看见了安德烈。

       只是这个刚成年的孩子脸色煞白,在血肉模糊的巨大冲击下怔忪几秒,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喂!”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让身高可观的青春期男孩险些砸翻过去。

       警车也已经哔唔哔唔地到了现场,拉开警戒线疏散周围人群,达维德没办法,只能先打电话让自己的人疏通关系了解情况,再和警察一起把晕菜的大学生抬到警车上。

       疑似目击证人的安德烈情况不稳定,只能先送到医院,等醒了再询问情况。

       幸好他虽然胆小,但毕竟年轻,身体素质好,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迈耶先生?”

       “你醒了?”达维德等他坐起来,递上一杯水让他压压惊,然后对门口的警//察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柯洛夫先生,我们能不能问您几个问题?”

       他怯怯地环视周围的几个人,确定他们没有恶意后,缓缓点了点头。

       “迈耶先生,能不能请您先回避一下。”

       “没问题。”他从床边站起来刚准备走,就被病床上的安德烈拽住了衣角。

       他抬着一双狗狗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又扭头看向几位警察:“那个,能不能别让他走。”

       “可是这种重大案件……”警//察犹豫了,“不知道两位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

       “恋人。”大学生扯谎扯得斩钉截铁,只有耳朵能看见微微的一点红,“我们是恋人,所以能不能让他在旁边陪我?”

       猝不及防被迫“老牛吃嫩草”的达维德攥紧了藏在衣兜里的手,默默地把自己的震惊压下去,对他们点点头道:“警官也看见了,他胆子比较小。我保证我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做出任何动作,我坐在椅子上陪着他就行。”

       “……那好吧。”他们整顿了情绪开始询问,“请问柯洛夫先生,您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图书大厦呢?”

       “当时是学姐约了我去图书馆查些资料,我还没来得及进图书大厦就看见……”他猛地瑟缩了一下,害怕地咬紧唇,结结巴巴了一会儿才说出话来,“当时我被吓坏了,我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警官,你们说我会不会也……”

       “先生,请您不要害怕,我们会保护好你的。”他安抚着年轻人激动的情绪,继续问道,“那当时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低着头认真思索着:“异常,好像什么异常……对了,当时图书大厦对面发出了很响的爆竹爆炸声,然后路口的监控也“啪”一声炸了,碎片差点儿溅在我身上。”

       “好的,感谢您的配合,如果有问题我们会再来拜访您,您先好好休息。”

       警//察关了门出去,达维德确认外面没人后,站起来走到他跟前,冷着脸故意吓他:“为什么谎称我们的关系?你不怕被警//察知道后把你逮进去?”

       他惶惶然地垂眸:“因为我怕他们把我当替罪羊。我知道你是当官的,如果你能帮我,我一定会安全很多。”

       达维德挑挑眉:“看不出来你虽然胆子小,但还挺聪明的。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上次见面之后我一直觉得你有些眼熟,回家后翻报纸看见才想起来。”他快速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立即低下头去,“但是您比报纸和电视上年轻多了,一点儿也不像三十多岁的人。”

       不愧是得过宠爱的私生子,会说话。达维德按着手里的手机,随口敷衍了一句:“行了,你也算够倒霉的。以后尽量少出门吧,别再撞上什么更吓人的。”

       “嗯……”他闷闷地应了。

       达维德出了医院门,立即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贴上耳朵:“喂,听清楚了吗?不需要你去核实,无论真假这件事都不会有破绽。对,你就不需要问进度了,这次凶手来去匆匆,应该遗留了不少证据,你盯紧些,有什么立马通知我。”

       病房的窗帘悄然拉上。


       达维德对他的怀疑还是没有打消,两次试探和守株待兔都没有效果,达维德思前想后,打听清楚了他平日的行动路线,决定主动出击。

       这孩子还在便利店打了份零工。达维德删除掉手机里的文件,戴了口罩帽子悄悄尾随。

       安德烈浑然不觉,直到他哼着歌走进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达维德才悄然靠近,把手比成手枪的形状抵上他的后腰:  “不许动,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安德烈果然一僵,配合地举起双手,软着声音求饶:“大,大哥,我是个学生,身上没有钱,您行行好……放,放我走吧。”

       刚成年的小孩儿脸上还残存着稚气,达维德从帽檐下看着他,不由得感慨上帝造人时绝对对他存了私心,难怪能让咖啡店的半数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那么——

       “没钱,那就劫色。”

       他抖得更厉害了:“大大大大哥,我我是男男男的啊……”

       “男的怎么了?爷看你长得好看,快点儿!”达维德使劲戳了戳他“威胁”道。

       可怜的大学生都快被吓哭了,哆哆嗦嗦地去解自己外套的扣子。

       不是吧,他该不会真的要献身吧。达维德一心搞事业,在感情上的经验几乎为零,看着眼前明显超出预料的情景,懵了。

       被他威胁的乖乖仔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趁虚而入给了他一个过肩摔转身就跑:“救命啊!救……唔!”

       “别乱喊。”达维德连忙捂住他的嘴,生怕他真的把其他人招来,“是我。”

       “唔?”安德烈看着他摘了口罩,惊讶地唔出一声,等他松开后难以置信地打量着他,“迈耶先生?怎么会是你?”

       达维德熟练的编瞎话:“上次不是提醒过你少出门吗?你怎么晚上自己跑出来了?还走这种偏僻的小路。连监控都没有,当心哪天横尸街头都抓不到凶手。”

       “啊?”安德烈被他一吓,手忙脚乱地抓着他躲在他身后,“不不会吧,我经常抄这条小路。”

       “怎么不会?如果今天不是我而是真的歹徒,你早就失身了。”他装模作样地叹气,“还好我偶然路过看见你,要不然……”

       安德烈眨巴眨巴眼睛:“欸?我们这么有缘啊。”

       “哈哈,是啊,有缘有缘。”达维德充分发挥了政//客的厚颜无耻。

       “时间还早,迈耶先生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我想表达一下对您的谢意。”

       去他家……

       达维德心里算盘一响,笑着答应了:“好啊。”

       但这次他依然没有找到证据,反而一来二去地和他熟了起来,还处在青春期的大男孩还拉着自己去游乐园玩儿过射击游戏,一枪一个气球惊呆了老板。

       “看不出来你枪打得挺好。”达维德装作随意地提起。

       “嗯,小时候学过一些。因为喜欢,所以后来也一直没落下。”

       说起来也半个月了,这件案子毫无进展不说,昨天还又死了一个——没有特定党派,完全是拿钱办事的杀手的特征。

       “不过说起来你不会开了外挂了吧?就算是练过你这枪法也太准了些。”

       “没有哦。”安德烈摇头否认,倒是兴致勃勃地提起了另一个人,“不过我有个朋友他很会开外挂,我打游戏时过不去关就会找他帮忙,可厉害了。”

       外挂?达维德的眼睛顿时一亮:“能带我去见见你这位朋友吗?”


       达维德没想到打开门后看见的是一张略显沧桑、不苟言笑的脸。

       “这是我的网友,大家一般都称呼他c。”安德烈笑盈盈地给他介绍。

       “你们年轻人都这么中二的?”达维德忍不住吐槽一句,向他伸出手,“您好c先生,我是达维德·迈耶。”

       然而c只是瞟他一眼,转身走回房间:“既然是他带来的,随便坐。”

       “……”达维德有些尴尬,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来。

       “他的性格有些古怪,不单是针对你。”安德烈笑着扯扯他的袖口,“走吧,进去了。”

       c在桌子上放下两杯透明的液体。

       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达维德暗暗皱了眉头,安德烈则表情夸张地撇撇嘴:“我不是说了我不爱喝酒吗?就没有点儿别的饮料?”

       “没有,不爱喝自己倒水去。”c的态度很恶劣,但凡换个人早就抠出一间地下室了,但达维德在门口已经尴尬过一次了,现在硬是“风雨不动安如山”,还带着官方微笑询问道:“我能随便看看吗?”

       c扭头看了他一眼,锐利的眼尾带着一股普通人没有的肃杀气息。他沉默两秒,点头:“可以。”

       达维德装作随意溜达的样子左瞧瞧右看看,在他们都没注意这边的时候,偷偷捡起了一根头发藏进口袋。

       “不好意思,我出去打个电话。”他对c笑笑,开门出去,闪身到空阔的楼梯口拨通了电话:“你过来一趟,取了四楼楼梯间门顶上的头发拿去化验一下。对,越快越好。”

       迅速布置好一切后,达维德才又回到了那逼仄的房间。c坐在桌子边研究一块电路板,安德烈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打游戏。

       “你回来啦?”安德烈抬头飞快地看他一眼,忙得不可开交,“你来看,这就是c刚给我做的外挂,你看厉不厉害。”

       达维德走过去坐下看了一会儿,还算走心地夸了两句:“嗯,确实不错,简直一个人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不过你这样开外挂对对面那些人太不公平了吧?”

       “这世界上有什么公平啊?大家都不是看结果的吗?我赢了就行。”他认真地盯着屏幕随口道。

       “这话说得倒不错。”达维德的眼神一变,须臾间又恢复如初,“等你赢了后我们去喝一杯,好歹成年了,不会喝酒怎么行?”

       安德烈一把游戏已经打完,闻言抬头看向他,眨眨眼笑着应了:“好啊。”

       达维德是有意要把他灌醉好从他嘴里套话的,但没想到这小子看起来像个糯叽叽的糯米团子,但酒量还不差,等到达维德把他成功灌醉,自己也醉得差不多了。

       “来,你先起来。”达维德把摊在桌子上的糯米团拽起来,强撑着神智盘问:“告诉我,你跟那几起案子有关系吗?”

       “咪……西西,咩?”糯米团子已经变成了酒酿圆子,东倒西歪地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音节。

       “你和你姐姐真的,闹掰了?”

       “唔,拜拜……”

       啧,跟个醉鬼根本无法对话。达维德甩甩自己被酒精逐渐侵蚀的脑袋,手不受控制地一松,安德烈就“吧唧”一下砸在了他身上,柔软的头发往他脸上蹭。

       “嘿嘿……”他傻笑着抱紧身边的热源,达维德的头也越来越沉,没有力气扒拉他。

       “喜欢……”他再蹭蹭,咕咕哝哝地终于说句还算完整的半句话来,“喜欢,迈耶先生……”

       达维德惊讶了一瞬,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晚风呼呼地刮着。


       风衣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很快就被主人接了起来。

       “为什么要把他带过来?”

       “欸,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憋着呢。”软糯的声音含笑,听起来温柔得能让人溺死在里面,“你不是一直想让他们死吗?现在他们狗咬狗,我额外帮你弄死一个不好吗?还不收钱。”

        “你分明是自己想玩儿。”

        “玩儿腻了就到头了,他哪有钱重要。”

        “这次是普通人,不要用我给你的东西。”

        “放心,就算我不用,他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用心地去查。”

        电话挂断发出嘟的长音,黑暗的拥挤建筑间,一抹银灰色的光泽在手机屏熄灭的那一瞬间飞快闪过。

       “砰!”

       手机叮铃叮铃地响起来,达维德从醉梦中猛然坐起,安德烈还趴在桌子上睡得极沉,大排档的老板打着哈欠,开始准备收摊。

       天都亮了?他揉揉沉重的脑袋,站起身几步走到树荫下接起电话:“喂,结果出来了?有重大发现?好,我马上过去。”

       达维德瞥了一眼还醉着的安德烈,叫了辆出租车丢下人就走了。

       亮堂堂的实验室里,他培养的科研人员正忙忙碌碌着。

       “怎么样?”他匆匆走过去。

       “您上次交给我的那根头发我们仔细化验过,与您提供的照片上的人的DNA并不匹配,但是与警方那边信号干扰器的碎片上的DNA匹配上了。”他把屏幕上的照片调出来,上面是一张很年轻的面孔,黑色的头发被染成大片的浅橙色,一双眼睛的眼尾上挑,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据查证,他是上次战争幸存的士兵,现在没有稳定收入,且有西读(防屏)史。但是由于前几年的档案整改,丢失了许多其他资料。”

       他的头发怎么会出现在c那儿?达维德垂眸微一沉吟,拿起手机拍了张照对他道:“把这些信息交给约书亚让他查查这个人的人际关系网,我去忙些别的。”

       他的食指点在了照片旁边的一行字上:飞浦路63号。

       达维德开着车一路疾驰,在七拐八弯后敲开了一扇摇摇欲坠的小门。

       “谁啊!”来人暴躁地打开门,看见他后又把门“啪”地拍上了。

       “先生,先生,请等一下。”达维德连忙挡住即将关上的门,采取了怀柔政策,“先不要急着关门,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我和你们这种高官显爵没什么话可说。”

       “你确定没什么话可说吗?”他拿出手机,把照片怼在了他眼前,“侦察兵先生,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吧。”

       他瞥了一眼,神色没什么变化,但还是让了步让他进来。

       他的房间又小又乱,达维德只能在凳子角边坐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我早忘了我叫什么了。”他随便在堆满杂物的桌子上坐下,嘴角挑起一个僵硬机械的弧度,“他们一直都喊我β,你也可以这样喊。”

       “好吧β先生,看样子你应该很忙,那我也开门见山:你认识他吗?”他把手机里偷拍的c的照片调出来给他看。

       β看了一眼,上翘的嘴角下的虎牙露出来:“认识。”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炮//友。”他抬抬眉,简单吐出两个字,“您该不会是来扫//黄的吧?我们这种人的私事你们也要管?”

       “并不是。”被他阴沉沉的目光注视着让达维德感到很不爽,又飞快地调出安德烈的照片:“那这个人你见过吗?”

       “不熟,去他那儿的时候见过几次。”

       “好的。感谢配合。”达维德收起手机告辞,被他毫不犹豫地拍出门外。

       他眼里没有求生欲望。达维德见多了像他这样的亡命之徒,他们一心向死,什么都做的出来。

       安德烈的电话不合时宜地打过来,他皱了皱眉,快走几步上了车才接通:“什么事?”

       “你去哪里了?一个居民小区里又死人了,我醒来发现你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被抓走了。”那边糯叽叽的声音里含着慌乱,絮絮的像操碎心的母亲,“还好没事,不然我真的会被吓死。”

       “行了,不用担心,我就是临时有事,你又醉成那样,我就没跟你说。”他发动了车子,换了蓝牙耳机戴上,“你现在还在那儿吧,我去接你。”

       “唔,好。不过能不能稍微快一点儿,老板开始撵我了。”

       “行。”


      约书亚那边动作很快,第二天就把他要的详细资料交给了他,达维德随手翻阅着,里面的字句却越来越让他心惊。

       不止β,就连c也是那场战争的幸存者,而且据现有资料来看,他们当初应该是敌对方,极有可能在战场上就认识了。

       作为那场战争的主导者之一的达维德很清楚当初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参战的士兵从上战场那一刻就注定了是他们加官进爵的筹码和炮灰,他们根本没想让那些人回来,不过是没钱没势的草根,死了就死了,根本没人会在意。就算有人活着回来,政府也不会妥善安置他们,毕竟患有战后ptsd的一些人治疗起来太费财力,而且就算治好了也毫无用处。

       那么,他们挟私报复的可能性就很大了。更何况……

       “根据您传过来的照片,我们发现两个房间里都有小部分的可以制造干扰芯片和炸药的原材料。”

       证据虽然有了,但是完全立不住脚,他们完全可以把那些东西一丢,然后反咬他栽赃陷害。到时候输赢无所谓,重要的是他的声誉一定会受损,所以决不能贸然行动,得把他们拖住。

       他想到那个天真的大学生,思忖一秒制定下了计划。


       安德烈接到电话的时候语气都是雀跃的:“迈耶先生,您要约我出去玩儿?”

       “嗯,你当初喝醉了不是说喜欢我吗?我考虑过了,我也挺喜欢你的,不如我们试试。”

       “真的吗?”成年人的直球把他打得晕头转向,“您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心语酒店,我把定位发给你。”

       “啊?酒,酒……会不会有点儿快?”那边结巴了一下,但语气里兴奋难掩,似乎能透过电话看见他脸红,“我这就去。”

       达维德挂了电话,握紧了藏在外套口袋里的麻醉剂。

       十分钟后,房门被笃笃地敲响:“您好,外卖。”

       外卖?达维德眼珠一转,回应道:“我没订外卖。”

       “可上面写着的是3306的迈耶先生啊。”

       奇怪……他压了眉头,还是戒备地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果然是戴着头盔的外卖小哥,见他开了门,立即露出热情的营业笑容:“迈耶先生你好,请您确认一下。”

       他迈出半步来,仔细辨认了订单上的名字,有些好笑地指指那两个字:“是迈娜。估计是写错了地址,你再打个电话问问。”

       “啊,对不起对不起。”外卖小哥连忙道歉,提着东西转身往电梯口走。

       虚惊一场。达维德正准备关门,就看见安德烈正巧气咻咻地从电梯里出来,“腾”地扑在他门上:“别关门别关门,我来了。”

       啧,原本打算开门就放倒他的达维德不爽地在心里咒骂了一句还没离开的倒霉外卖,开了门放他进来:“来得倒挺快。”

       他红着脸笑了笑,关上门就去拉他的胳膊:“因为我真的超级超级喜欢迈耶先生。”

       达维德刚握住了方才松开的麻醉剂,就感觉胳膊上针扎一样刺痛了一下。官场上养出来的敏锐立即让他甩开了胳膊上的手,猛地后退两步要拿出手里的药瓶,但眩晕来得却比他预料中更快,仅仅一秒不到的时间,他眼前的景物就黑了下去。

       “或者去掉那几个形容词更合适一点儿。”

       等达维德再醒过来,他已经被捆成粽子,嘴上还粘着强力胶布,把他的逃跑可能性全封死了。

       而那位纯良的糯叽叽团子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深蓝色的狗狗眼弯着,笑容甜甜地把玩着手里的塑料小瓶:“迈耶先生,您约我还藏着麻醉剂干嘛呀?呀,该不会……您这种玩法这样可会吓坏我的。”

       达维德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拿眼睛恨恨瞪着他。

       “幸好我的麻醉剂效果更好。”安德烈搭了二郎腿,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不要拿这种要杀人的眼神看着我,我拿钱办事,你奉命行事,一个是钱财的走狗,一个是权势的走狗,都是狗,谁又瞧不起谁呢?”他把麻醉剂在手里再转了两圈后,装进了自己口袋,从椅子上起身,笑吟吟地蹲下来看着他:“迈耶先生,咱们也算殊途同归了。”

       墙壁上“吱呀”推开一扇门,木着一张脸的c走进来,在安德烈的椅子上坐下,看都不看他一眼:“布置好了,他们要巡查的路段上,平民早就被遣退了。”

       “驱赶平民,也不知是巡察还是要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安德烈站起身来,歪了身子倚在椅背上,“能不能现场直播?给我的迈耶先生好好看一场精彩的游戏。”

       “没有,我很忙。”c冷冷瞥向他,“改改你那嘴碎的毛病,他能坐到这个位置可不是只凭运气。”

       “我知道,你不用这么担心。”安德烈在他胳膊上拍拍,满不在乎道,“这几天我会一直守着他,不会让他有机可乘。”

       “任务呢?”

       “那时候就只能拜托你帮忙看着他了。”他眨眨眼,笑得单纯又无害,“谁让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呢。”

       c不答话,密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奇怪的压迫感逼得达维德呼吸微微急促起来。门却在这时又吱呀一声响起来,精神萎靡的β意外出现,脚步浮虚地栽到c身上:“老东西,你这儿还有hly吗?”

       “没有,熬着。”c虽然冷硬地拒绝了,但挨着他的手还是攥紧了他残留着好几个针眼的手,看着他的眼神闪烁着微光。

       β只忿忿地瞥了他几眼,眼珠一转转过他这边来,意料之中地落在了突兀出现的达维德身上。

       “这不是……迈耶大人嘛。”他眼里忽然迸发出一瞬间的光彩,疯狂狠戾却绚烂夺目,“看不出来啊小安德尼亚,有本事,竟然真的把他抓来了。”

       “拿钱办事,我可从未食言。”他弯弯眼睛,爽快地接下了他的赞美。

       他挣开c的手靠过来:“先借我玩玩儿,看看他是不是和我们一样,有一百条命可以挥霍。”

       c皱着眉把虚弱的β拽回身边:“别闹了。”

       “c,看好你的人。”安德烈眯了眯眼,从笑容里透出一点不满。

       “不用你操心。”c一个手刀把β砍晕,扛在肩上带了出去。

      “好的。那么接下来……”安德烈低头看向他,睫毛刷过深蓝色的瞳,“就委屈迈耶先生在这儿待几天了。”

       达维德虽然暂时猜不到他把自己抓起来的目的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如果他逃不出去将会面临灭顶之灾。可安德烈这个笑吟吟的家伙看得太紧,甚至只要他离开就会给他注射一针安眠药,完全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也许能指望一下那个c。达维德靠在墙角思索着。他和β不一样,他眼里还看得见求生欲,要一个军人对他施以援手并不难。

       三天后安德烈外出,他得到了机会。


       空旷的烂尾楼内被风卷起尘埃,路口的监控摄像正尽职尽责地转播着昨天的风景,安德烈裹着一身旧大衣趴在最高一层的落地窗旁,调试着狙击枪的角度。

       耳朵里的微型耳机发出轻微的震动,他调好角度,轻点了一下接起电话:“喂?”

       “你那位迈耶先生试图收买我。”c凉凉的声音在他耳朵里轻轻回响,“真可笑,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做过什么。”

       “人家贵人多忘事的,哪里记得你这样一个卑贱的平民啊。”安德烈轻笑一声,“更何况你还侵入系统改了资料,不然他看见你当初的党派,说不定会记得你。”

       c的声音登时冷得要结冰:“你闭嘴。”

       “好。不过马上你就能得偿所愿了。我今天崩一个,明天炸几个,当初那几个狗玩意儿也差不多被送下地狱了。”

       “他们会反抗吗?”

       “那是你的事。”他瞄准了开车而来的最高财团的首脑先生,嘴角微微翘起,“我只管我活得高兴。”

       他“滴”一声挂了电话,瞄准了那颗脑满肠肥的脑袋,接通了广播系统。

       “尊敬的伊瑟拉先生,”软糯糯的声音忽然从四面八方的喇叭里传出来,绕着停满了车的空地环成一个圈,“一位无名先生请我为您献上丰厚的贺礼。”

       装着消音器的枪发出轻微的一声响,子弹划破空气,炸开了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半颗头颅。

       十几架机枪立即朝着他的方向扫射过来,保镖也立即乌泱泱地朝这边跑来。

       震耳欲聋的枪声意料之中地吓到了烂尾楼里居住着的贫民,他们慌乱地尖叫着四散奔逃。安德烈迅速拆了枪塞进背包随手丢掉,转身顺着拴在窗户边的麻绳溜到地面,用绑在上面的小型炸弹把绳子炸了个粉碎。

       枪声渐渐逼近了,遭了殃的无辜平民发出惨叫,应当是骚乱影响了他们搜查,被他们从根本上解决了。

       把不该留的都解决了,安德烈揭开被红锈爬满的下水井盖跳进去,拿喷枪从里面把井盖粘好后,顺着下水管道向外爬去。

       保镖很快搜寻过来,踏在井盖上吱吱扭扭地响。有人蹲下来敲了敲井盖,并试图把它扳起来。

       “这里怎么样?”

       “好像被锈死了,打不开。”

       “你们两个在这儿守着,我去汇报。”

       已经拐了两个弯的安德烈嫌弃地皱起脸,掩着口鼻打通一个电话:“β,你还清醒着吧。”

       他的嗓音带着一股刚注射完的慵懒,沙哑地回:“放心,还没死。”

       “十分钟后,把迈耶家周围的监控切断五分钟,顺便把这半个月的死人家周围的也切断。”

       “行,我知道了,你动作快点儿。”

       二十分钟后,安德烈从世贸大厦提着不少食品回来,好心情地哼着歌走进来。

       “哟,还顺便在人家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β打量着他那身浅蓝色的风衣嗤笑道,“不怕留下什么证据?”

       “死人家里的证据?等他们想起来那里早就被炸得灰飞烟灭了。”他扫了一眼乱糟糟的屋子,随口问道:“c哪儿去了?”

       “出去买东西,做炸弹的原料不够了。”

       “哦,他终于想清楚要和你殉情了?”

       β抬了死气沉沉的眼睛:“滚。”

       安德烈麻溜地滚进了密室。

       达维德已经醒了过来,正拼命地向椅子旁边挪动,却不想他回来的这么快,被撞了个可巧。

       “看来迈耶先生是嫌我们招待不周,急着要走了。”他弯起眼尾,脚步轻快地走过来,在他愤恨的眼神中拿出一筒混了营养液的麻醉剂扎进他手臂上的动脉里,“那我也实在不好再强留了。β做的,至少五分钟的效力,在送您走之前,我就先在这里祝您一路顺风了。”

       熟悉的晕眩感迅速涌上来。


       达维德醒来的时候,身上的束缚已经消失了,安德烈甚至还贴心地给他换了一身低调廉价的新衣服,面前还摆着吃的和一张报纸。

       头有点儿痛,耳朵和脸也有点儿硌……他下意识去摸,竟然在自己颊边摸到了一副耳机。

       这什么?他烦躁地去扯,不料耳机里忽然传来熟悉的软糯声音:“迈耶先生,劝您最好不要摘哦。”

       “是你?”他火冒三丈,拽过撇到耳后的话筒质问,“你想干什么?”

       “要不要先看看面前的报纸?三天时间足够这个世界天翻地覆了。”

       他半信半疑地抓起报纸打开,最显眼的版面上赫然是黑体的一排大字“下届总统候选人遭遇爆炸当场死亡,在场人员无一幸免”。而下面的小字写满了不负责任的猜测,说根据现掌握的证据来看,达维德·迈耶极可能是幕后黑手。

       “这怎么回事?!”他有些失控,狠狠扔开报纸怒道。

       “借迈耶先生的名头做了一点点好事而已。”他甜甜地笑着,又恍然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还有一件事:那位财团先生死了哦,大约也会算到迈耶先生您的头上吧。”

       “你他妈的疯子!你……”

       “哦对了,迈耶先生您还是赶紧先吃些东西逃命吧,送您出来的路上,我顺便去报了个警,他们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疯子!变态!达维德终于明白了自己被他套进了圈套,匆匆抓起几块顶饿的高热量食品就跑。

       “还有。”安德烈的像个人工智能一样尽职尽责地补充,“我在您的上衣口袋里留了一把手枪,六发子弹。迈耶先生,千万省着点儿用。”

       “闭嘴疯子!”他怒吼,朝着人潮汹涌处奔去,“我这里有你们的证据,我迟早会抓到你们!”

       “哦,那些东西啊。”耳机里的笑又轻又软,天真无邪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你除了我的照片你还有什么呢?一个杀//人//犯的话有谁会信啊。再说了,你也威胁不到他们了。”

       “你又耍什么花招?”

       “五,四,”

       “什么?”

       “三,二,一。”他的声音瞬间飘远。

       “轰!!”耳机里的爆炸声和附近政府大楼的爆炸声同时响起,震得达维德一阵耳鸣,跌跌撞撞地靠到世贸大厦的门口才稳住脚步。

       “怎么回事儿?!”行人的尖叫也震耳欲聋,把他的怒骂尽数掩盖。

       “早就不想活了,借机殉情呗。你看看,这么盛大的烟火,这么多光鲜亮丽的高贵人士,都为他们的赴死奏响乐章,多浪漫啊。”

       “疯子!”眼看着爆炸声把更多人吸引了过来,达维德急匆匆地推开大厦的门躲进去,“你们拉别人垫背还好意思说得这么恶心?”

        “原来您也知道拉别人垫背不好啊。”安德烈愉悦地笑起来,“不过这话您应该早点儿对c说,我可不在意这些,拉谁,拉几个,全看我乐不乐意,毕竟我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c?”

       “你应该查到那场战争了,好歹是我故意让你查过去的。顺便提醒你一句,他原本来自一个已经覆灭的政党。”

       他被各种声音充斥的乱糟糟的大脑在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名字。

       “c……CC……”

       “嘘,知道就好。”那边轻声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能让他那样的人都失去希望,你说说,你们多有本事啊。比起功绩来,我这形单影只的狗可比您等这样互相豢养的狗差得太远了。”

       “你!”

       世贸大厦的二楼又爆出一声巨响,熊熊火苗和滚滚浓烟充斥着整个楼层,吞噬掉许多无辜的生命。达维德立即转身冲向楼梯间,一口气奔上六楼,掏出手枪靠在彩色的瓷砖墙上喘息:“你到底想怎么样?”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可是拿了c和β不少好处,收了他们不少钱的。”

       “其他人也是他们让你杀的?”

       “可别乱扣帽子,那是你们自己狗咬狗,这么好看的马戏,我怎么忍心拒绝,只能却之不恭了。”

       警笛声越来越响,消防车也呜呜地赶来。达维德攥紧手枪,恨得几乎要把话筒咬碎:“你他妈把我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

       “当然,要做万全的准备,我把你丢在那里,就知道你会往这边跑。关键时刻可以利用群众,再不济也能抓个人质逃跑嘛,你们不是最会干威逼利诱这种事了?”

       达维德开枪打死了一个落单的警员,咬着牙边顺着楼梯往上跑边和他谈判:“你放了我,我保证不会追究,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你的任何信息,并且还能帮你从你姐姐手里把权力夺过来。”

       那边沉默一秒,然后轻声笑起来:“迈耶先生提出的条件很有诚意啊。唉~不过可惜的是,我对姐姐那个位置没有兴趣,我有钱就够了。

       还有啊,虽然您没有钱重要,还打算断送我充满希望的未来,但我毕竟真的挺喜欢您的。所以迈耶先生,我可以给您两个选择:中毒身亡,或者死于爆炸。”

       他呼吸一窒:“你给我下毒了?!”

       “嗯呐。毕竟您不能被抓,否则以你的人脉,一定会被保释的。”他开心地承认了,“c制造的毒药,十五分钟的毒发时间……我算算,现在应该还剩五分钟。”

       “操!”达维德狠狠砸碎了楼梯间的消防栓,怒火烧过头顶后反倒渐渐平息下来,他攥紧了枪踢开九楼的楼梯间的门随手打死几个人,心平气和道:“这次算我输了,但你别高兴得太早,你早晚也会死在别人手里。”

       安德烈笑:“尽人事,听天命。”

       达维德看了一眼还剩一颗子弹的手枪,抬头看着警察渐渐围上来,抬了抬偏细的眉对话筒笑道:“安德烈·柯洛夫。”

       “迈耶先生请说。”

       “我选第三个选项。”

       他调转枪口塞进自己喉咙,扣动了扳机。

       “砰!”耳机和脑袋一起炸掉一半。

       安德烈被耳机损坏的尖锐滋啦声震得歪了下头,啧了一声拿手帕衬着摘掉耳机扔下楼,按下了手里的遥控器。

       整座世贸大楼轰地被点燃,像庆祝时用的银花火树。

       刺杀任务告一段落。他拿了写满反抗的宣传单把遥控器包起来点燃了,看着它在水泥地上渐渐烧成一块纠结在一起的塑料块。


       安德烈站起来,拍拍风衣上的尘土,顺着楼梯逐渐消失在蓝天白云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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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甜饼写累了,换换脑子。

(下一篇随缘更新……可能一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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